“空中卫士”上岗 家中无人也能燃气安检

盛夏将至，文殊院旁的成都院子剧场即将(jíjiāng)迎来(yínglái)演出旺季。每天，这里平均有六场演出要上演，演出同步(tóngbù)在抖音上直播。直播间的风格很简单(jiǎndān)，镜头对准舞台，主播在画外讲解，但每场都有一两千人观看。不时，就有游客通过直播间下单了门票。 开张仅两年(liǎngnián)，这个剧场已经跃身(yuèshēn)成都“顶流”，成为游客体验四川文化的热门之地。从(cóng)开业第一天开始，抖音就持续不断地带来客人，客流支持着剧场，也支持着热爱川剧艺术的演员们。 开业第一天(dìyītiān)，客从线上来 成都院子毗邻文殊院，古色古香，是典型的川西建筑。在这里，游客可以放松身心，坐在竹子掩映(yǎnyìng)的院子里，一边喝盖碗茶，一边观看川剧，沉浸式体验(tǐyàn)地道(dìdào)正宗的老成都味道。 2023年8月初，成都院子剧场开业第一天，客人们(men)纷至沓来，几乎都拿着抖音团购(tuángòu)券验券。全场座席一下子就被坐满了。 线上(xiànshàng)获客的效果远远超出(chāochū)剧场创办人周久茂的预料。在开张(kāizhāng)前，剧场只在抖音上做了简单推广，请来(qǐnglái)本地达人，实地探访青砖黛瓦、雕梁画栋的成都院子，欣赏演员们的表演，发布真实体验感受，“给客人种草”。 周久茂是95后(hòu)，2014年(nián)大学毕业后开始创办川剧剧场，先是在成都顺兴老茶馆里。2023年8月，成都院子开张后，又(yòu)入驻了这里。 第一个剧场运转了几年，刚刚收支平衡，就遇到了疫情。演出被迫暂停，剧场面临着严重亏损，她用自己的积蓄强撑(qiángchēng)下来。资金链即将断裂时(shí)，是朋友和父母借给她钱，帮她一起扛过了难关。有时，场子里(lǐ)只剩几个观众，她仍然叫来演员(yǎnyuán)表演(biǎoyǎn)，端端正正地献上(xiànshàng)一台完整的演出。收到演出费的演员很不好意思，劝她不如先暂停演出，节省开支。但周久茂说，有观众在，就得继续演。 成都院子开业时，正值(zhèngzhí)旅游旺季，疫情后旅游复苏，游客蜂拥到成都，叠加抖音生活服务的发力，为(wèi)剧场带来源源不断的客流。但周久茂(zhōujiǔmào)深知，吸引观众、收获口碑更重要的因素，是演出的专业度。他们在舞台(wǔtái)上展示最具有代表性的川剧经典特色节目：三英战吕布、刀马旦、滚灯(gǔndēng)和变脸。一个多小时精彩热闹的演出，在线上线下都获得了(le)广泛赞誉。 开业两年来，剧场保持着高上客率。其中，抖音的团购订单占至总销售额的百分之九十七八(qībā)，许多外国游客甚至也拿(ná)着抖音团购券来核销。因为抖音的算法推荐，剧场扎实深厚的演出内容精准触达了川渝地区喜欢川剧的人群(rénqún)和来成都旅游的游客，更带来了不少(bùshǎo)特地慕名而来的新(xīn)客人。 从(cóng)开业到现在，剧场在抖音的“青羊区剧院热销榜”始终保持了第一名的好(hǎo)成绩。去年，剧场在抖音上创造(chuàngzào)了超过1400万销售额，“今年，这一数字很大可能再次突破”。 周久茂说，相比开在顺兴茶楼里的(de)剧场，这里一开业，就迎来了爆发式的增长，“我们抓到了特别好的一个风口，可以(kěyǐ)更自由地做想做的事儿(shìér)”。 周久茂出身川剧世家，爷爷奶奶都是川剧演员。她14岁学川剧，唱青衣，后来就读于(jiùdúyú)四川艺术职业学院。这所(zhèsuǒ)学校是川剧的人才摇篮(yáolán)，爷爷奶奶也就读于此。2014年(nián)毕业后，因为对川剧的感情，她留校当老师，并创办了川剧剧场。 川剧(chuānjù)里的功夫，要花长时间打磨和练习，很多好剧目也要观众静不下心来观看。但川剧也不是固守(gùshǒu)传统，一成不变的。周久茂(zhōujiǔmào)说，学习川剧时，老师就和他们(tāmen)说，要守正创新，在传承的同时，结合时代的发展，为川剧找到更多观众。 为了吸引更多年轻观众了解川剧，剧场的演员(yǎnyuán)们会跟台下(táixià)的外国朋友互动，教他们(tāmen)学说四川话，喊“要得”。他们也会邀请观众互动，比如上台，在(zài)演员头顶吹灯，既有互动感，又有近距离的视觉冲击。00后演员也贡献了建议，在演出时拉上钢丝，加(jiā)亮灯，让空竹从观众头顶飞过。这些(zhèxiē)创意的巧思，通过短视频传播，让剧场收获了不少年轻粉丝。 演员们也很“听劝”。抖音评论区里的网友说，川剧方言多，听不太懂(dǒng)。于是，他们在表演时加(shíjiā)一两句诙谐的普通话或英文，不仅逗乐了现场观众(guānzhòng)，又增加了互动(hùdòng)和共鸣。“年轻观众给了我们试错空间，他们包容性很强。”周久茂说，演员们在表现形式(shì)上积极创新，根据当代观众的审美需求改编剧目，邀请(yāoqǐng)观众跟唱或模仿，打造沉浸式的演出氛围。 表演川剧三大绝活(juéhuó)之一的“滚灯”的演员解国强，毛遂自荐来周久茂的剧场(jùchǎng)演出。他看中这里专业功底扎实，创作氛围浓厚，一班(yībān)专业演员能用接地气的表演方式，让世界各地的朋友了解川剧。 解国强一直(yìzhí)在尝试对川剧做新潮的舞台表达。在抖音上，他拍过自己跳街舞变脸的视频，也发布了自己顶着灯、跳地板舞的短视频。未来，他甚至打算把poping和机械舞的技巧也融进川剧表演(biǎoyǎn)(biǎoyǎn)中。他还曾拜谐剧大师(shī)沈伐为师，学习谐剧技巧，表演过一个人的滚灯。 疫情期间，解国强无事可做，天天在(zài)家琢磨滚灯的新演法。因为跑武行，又喜欢跳街舞，他在表演中加入倒立和(hé)翻跟斗的动作。掌握了(le)侧手翻后，他又把两个板凳(bǎndèng)摆在一起，像女子平衡木那样，在板凳上“咯噔”翻一个，然后再翻一个跟头下来。练习这个技巧，他的腿经常受伤。一次(yīcì)练习时，他的膝盖磕在凳子尖上，肿了一个大血块，不久就灌脓发炎，疼得厉害，不得不(bùdébù)去医院挂急诊。 解国强在剧场表演滚灯，迎合现代(xiàndài)观众(guānzhòng)(guānzhòng)的趣味，表演两口子打情骂俏、老婆惩罚老公的故事。他演的丑角活灵活现，观众宛如在台下现场“吃瓜”，很有参与感。通过剧场的直播，他的表演“让世界各地的人(rén)都看到了川剧的趣味和魅力”。 解国强跑(pǎo)了十多(duō)年剧场，在成都院子的舞台下，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年轻观众(guānzhòng)。在抖音上，他还常收到年轻网友的私信，想找他学习顶灯。“任何一种戏曲艺术都希望像(xiàng)德云社那样，有大批90后、 00后粉丝。”解国强说，过去在川(chuān)剧院表演，台下的观众多是川渝地区的中老年人。而现在，在剧场和(hé)直播间里，川剧的年轻粉丝越来越多。 刚创办川剧剧场时，周久茂并没有什么大理想，“无非就是大家毕业了，一起干点事儿。”不过，演员们有专业包袱，上了台便很(hěn)认真，拿出十二分精神(jīngshén)，“不能丢脸(diūliǎn)”。在持续不断的(de)掌声中，她越发清楚自己想做的事儿，她想推广川剧，“这件事做得意义，但不见得会得到(dédào)好的创收。” 川剧演员(yǎnyuán)的舞台一度(yídù)很有限。周久茂也是(shì)戏曲演员，从小吃苦过来，理解坚守这个行当的不易。她办的剧场，给川剧学校的学生提供实习平台，更重要的，是为解国强(jiěguóqiáng)这样的川剧演员提供表演机会，增加收入。 解国强出生在(zài)河北农村。川剧学校来家乡招生时，父母(fùmǔ)为(wèi)他选择(xuǎnzé)了这条出路。在进入这所艺术学校前，他没学过戏，嗓子也不好，只有一身好筋骨，所以入了武行，练翻跟斗和跑龙套。武行和练体操、杂技一样，受伤是家常便饭，为了不荒弛训练，伤一好，他就马上恢复(huīfù)训练。 很长时间里，解国强是那种默默无闻(mòmòwúwén)的演员。毕业后，他(tā)(tā)在四川省川剧院当临时工，总是月光。他还很叛逆，贪玩，用大把的时间跳街舞。 2008年汶川(chuān)发生地震，在天灾前，解国强仿佛一夜长大，不想再浑浑噩噩(húnhúnèè)生活。他(tā)喝了一瓶白酒，第二天就把头剃了，决定学习“滚灯”。他在川剧院“偷师”，老师在台(tái)上演，他在下面跟着学，慢慢有老师为他指点。半年多里，他吃饭、睡觉、洗脸都顶着碗练习(liànxí)，前前后后打碎了50个碗。 学了(le)大半年，一个前辈临时有事不能上台，他硬着头皮上台，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“滚灯”表演。所有人(suǒyǒurén)都很吃惊，称叹这个叛逆的娃儿长进了。当时解国强生活拮据，每月交(jiāo)房租、吃饭都成问题。但他坚持练习，在一次次表演中(zhōng)精进功夫，为自己争取到(dào)一次又一次的表演机会(jīhuì)。一次表演前，他手骨折了，仍然忍着痛，藏起打着石膏的手臂完成表演。 很多客人奔着解国强来到成都院子。解国强经常遇到热情的观众来打招呼，说在抖音上刷到了他苦练(kǔliàn)“滚灯(gǔndēng)”的故事，因此来成都游玩的第一站(dìyīzhàn)，就是到这里看(kàn)演出。他们还主动把他的表演记录下来，发在抖音上。于是，更多的客人慕名而来， 想来感受这里的川剧演员“舞台再小，也要敬畏(jìngwèi)”的表演。 因为在抖音上受到关注，解国强迎来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，他接到越来越多电视台的演出邀约。沈伐老师也为他的“发光(fāguāng)”而(ér)高兴，还送了他四个字(zì)，“学海无涯”，嘱咐他继续精进。 “热爱和坚持表演川剧(chuānjù)的(de)，每个人都是非遗传承人”。解国强说，成都院子剧场正是聚集了(le)这样一群戏痴，才能收获如此多的关注。周久茂、解国强和其他演员们，通过专业知识和表演经验，打磨节目(jiémù)，齐心协力想让川剧越唱越响。而越来越多的观众和支持(zhīchí)，也鼓励着他们不停进步。 “节目(jiémù)很(hěn)精彩，集四川文化精粹”“每一个表演都很用心”……在抖音上，成都院子剧场的(de)好评已经窜升到3万多条。看到自己的表演带给(dàigěi)观众快乐，演员们也很动容。当川剧的新观众，看了节目后给出掌声，并喜欢上川剧，“那种价值感和成就感，不言而喻”。 封面新闻记者(xīnwénjìzhě) 黄靖茹